最後的話別

" Moments of love, spelled out her life. Her icons of faith, simply grew with time. Her open smile, her pure heart. This luminous masterpiece of love. " - < Torn with a smile > 

一連兩天，我穿得漂漂亮亮的來到聖堂，對你說最後的話別。
這是我第一次出席年輕朋友的葬禮 --- 不，他說，這是你的殯葬慶典。充滿喜樂的告別典禮。

美麗的她，是小護的朋友。也是小護從前的病人。
我們認識的時間縱使短暫，但當中的回憶，已教我一生難忘。
她面上那最真摰而燦爛的笑容，至今仍深深的烙印在我腦海中。

小護從沒有想過，你的離開是如斯的突然。
某個早上，我在facebook漫無目的地遊走的時候，看見了你的死訊。
在不久以前，我們才見過面呢。一直希望，能找個時間與你再相見...
我們奇妙的遇見，所有的對話，一切一切，仿如昨天。

*

小護一個人，來到了陌生的聖堂。
站在聖堂門外，我看見的，是滿滿的愛。
愛你的，你愛的，都聚集在當中與你辭別。

看著你生前的生活片段，你到過的地方，你影響過的生命。
彷彿，你從來沒離開過。
你的軀體，不再在世上活著。你的靈魂，卻活在我們心中。

小護來到你的棺木前，瞻仰你最後的遺容。
你就像沉睡了一樣，笑容依舊那麼美麗。
只是這次，那個在我面前哭過笑過的你，不會再醒過來了...

我把手上的玫瑰，放在你的遺體上。
但願被鮮花覆蓋著的你，帶著大家的祝福，繼續在天家當個可愛的小天使吧 :)

*

閱著你從前的文字，憶起和你的片段。

你是小護見過最熱愛生命的人。
謝謝你讓我學懂愛。

但願能像你一樣，帶著你遠在天國的祝福，繼續照亮更多的生命。
努力成為一個更美好的自己。

C，一路走好，我們在天家再相聚吧 :)

*

「不再抱怨，時常感恩，用心去感受生命的美好，你會發現原來我們的人生是多麼的寶貴。」

「愛，能跨越一切。」



（延伸閱讀：擁抱奸夫的女孩）

擁抱奸夫的女孩

「愛是苦中亦能笑著滿足
感動總不遠　也許下一秒盛放...」

耳邊響起了 Supper Moment ＜幸福之歌＞ 的旋律。

這，讓我想起了那天，和她那段奇妙的相遇...

- 

在內科及老人科的病人，大多也年老體弱，較少遇見年輕的病人。

那天早上，小學護正在協助護士，準備病人前往進行胃鏡檢查。

眼前的病人，是個美麗的女生，才比小學護年長兩歲。

面上那蒼白的神色、痛苦的表情，還有那不該屬於她的白髮，像是告訴著她那不平凡的故事。

-

「姑娘我好驚...我可唔可以帶埋奸夫一齊落去？」

「無事架.... 之前做咁多次化療都捱得過，今次照胃鏡都唔驚架... 你一定得架...」

在我眼前的少女，緊緊擁抱著心愛的「奸夫」玩偶。

難以承受的痛楚、對於未知的恐懼，讓她不禁飲泣起來。

她一邊在哭，一邊在勉強的笑著鼓勵自己。

最後，她在「奸夫BB」的陪同下，出發前往進行檢查了。

- 

忙中出錯的小小遺漏。

小學護被指派到她檢查的地方，遇上即將進行胃鏡檢查的她。

「咦姑娘... 點解你會係度既？」

小學護完成了該做的事，走到了她的身旁。

「我好驚呀...會點架？ :(」

「唔洗驚架傻豬 :) 奸夫BB會陪住你架嘛係咪？好快就做完架啦，我地病房見啦 :)」

-

「唔好意思呀...其實我平時唔係咁架，因為頭先太驚先會咁 :P 失態了 :P」

她，彷彿天生便有股吸引人的磁場。

即使她不發一聲，你也能感受到她那熱愛生命的笑容和靈魂。

這深深吸引著我，走到她床邊，聆聽著那屬於她的故事。

已經四年了。

二十歲的那年，她在為學業奮鬥的時候 --- 她被確診患上了罕見的癌症。

頭上那白髮，是化療遺留下來的痕跡。

那個下午，我們談了很多很多。

關於生命、關於夢想、關於愛情。

她，沒有因為癌症不斷的復發、不停出入醫院帶來的痛苦而自怨自艾，反而更享受生命的曙光。

她，仍然在好好的戀愛，和那個他一起同甘共苦對抗病魔。

她說，她希望用自己的經歷去感染其他人，一起熱愛生命。

-

小學護被感動了。

年輕的我們，擁有著健康的身體，為著學業、事業不斷衝刺，希望成為別人眼中美好的自己。

在這個讓人抑鬱的年代，我們充滿著壓力和不安，卻忘掉了如何快樂。

站在生死邊緣的我們，卻偏偏忘記了享受生命給我們的種種感動。

謝謝你，小天使。

你的笑容提醒了我，生命是多麼簡單。

只要笑著滿足，就夠。:)

( 謹把此文獻給還在與病魔戰鬥中的 C，希望你身體健康，每天也開心快樂 :)

不知道你最近如何呢？還在痛嗎？

願我們一起，Love Life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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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幹死亡 - Brain Stem Death

照射雙眼瞳孔、用綿花觸碰眼睛、在耳朵注入冰水。
在病床上躺著的他，毫無反應。

小學護在病房實習的時候，先後遇上過兩位懷疑腦幹死亡的病人。
醫生在進行腦幹死亡的檢查時，向我們說了有關腦幹死亡的一課。

甚麼是腦幹死亡？
腦，是人體唯一不能被取代的器官。它掌管著思想、認知、情感，和不同的身體功能。腦細胞一旦死掉，便不能再生。
腦幹 (Brainstem)，大概就是我們生命的開關 --- 控制我們賴以維生的呼吸、心跳、體溫等等。如果腦幹不再運作，器官便會失去控制，病人也沒法甦醒過來。

很多人以為心臟不再跳動，才算是死亡。
但腦幹死亡的病人，並不能靠自己維持呼吸和心跳。一旦失去呼吸機和藥物的支持，也不能再存活下去，和死亡沒有分別。

怎樣才能診斷病人腦幹死亡？
腦幹死亡的診斷方式極其嚴格。在不同的國家，對腦幹死亡的診斷也有不同的法律定義或臨床指引。在香港，我們一般以香港危重病醫學會對腦幹死亡的臨床指引為標準。 (詳見: 中文版 英文版)

腦幹死亡的診斷，需要兩位醫生分別獨立進行檢查確認。
而且，並非所有醫生也符合資格斷定病人腦幹死亡。一般來說，檢查主要由擁有相關經驗的深切治療科、危重病學專科、腦內科或神經外科醫生進行 。

另外，如果該醫生名下有病人可能是獲贈器官者，亦不應參與診斷，以避免利益衝突。


在診斷腦幹死亡前......
首先，醫生必須先找出病人造成永久腦損傷的原因 --- 如中風、腦出血、呼吸衰竭等。

另外，醫生亦必先排除以下五種可能導致昏迷的原因：
1) 低溫症 --- 病人體溫需在攝氏 35 度以上；
2) 低血壓 --- 以成人為例，病人平均動脈壓 (Mean Arterial Pressure, MAP) 需在 80mmHg 或以上；
3) 抑壓中樞神經系統的藥物，如鎮靜劑或肌肉鬆弛劑；
4) 嚴重的電解質、代謝或內分泌失調；
5) 神經肌肉傳導完整 (intact neuromuscular function)。


腦幹死亡的臨床測試
要證實病人腦幹功能完全消失，需全部通過以下六項測試，缺一不可：
1) 兩邊瞳孔在光線照射下沒有反應，且直徑 4mm 或以上；
2) 雙眼角膜反射 (corneal reflex) 消失 (以下片段為正常角膜反射，腦幹死亡者並不會眨眼)；

3) Cold Caloric Testing: 在雙耳緩慢注入至少20毫升冷水。正常人會出現眼球震顫 (nystagmus)。而腦幹死亡病人，雙眼不會活動。

4) 在刺激下，仍然沒有嘔吐或咳嗽反射 (tracheal or gag reflex)；
5) 用力刺激臉部、手腳或身軀時，病人沒有運動反應 (motor response)；
6) 窒息測試：停止呼吸機功能十五分鐘，並只為病人提供氧氣。觀察病人是否有自主呼吸運動，及進行血液氣體分析。

如果病人狀況不適宜進行以上測試（如頸椎受傷等），可進行放射性同位素掃描 (radioisotope scan) 或血管造影 (four vessel radio-contrast angiography) 以確認腦部沒有血液循環。


測試過後...
若兩位合資格醫生均診斷病人為腦死亡，第二次臨床測試進行後的時間，便是病人法律上的死亡時間。

而有關器官捐贈的話題，一般會轉由器官移植主任代為向家屬商討。


Reference
1. Guidelines on Certification of Death following the Irreversible Cessation of Brainstem Function (Sept 2009), Hong Kong Society of Critical Care Medicine
2. Brain Death Certification Form (Oct 2010), Hospital Authority


希望這小文章，可以讓大家對腦幹死亡有初步的了解 :)
如有錯漏，請多多賜教 :)

特別鳴謝兩位善良的醫生 --- Dr. C & Dr. K，對小學護的賜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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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手

下午的內科病房。

小學護剛上班，走到一直在照顧的婆婆身邊。突然發覺，婆婆有點異樣。

因胸口痛及頭暈入院的她，住院將近一星期了。每天，小學護也會為婆婆進行各種護理。即使她聽不到我的說話，但也總是微笑著。那笑容，很溫暖，很溫暖。

可愛的她，情況一天比一天穩定。主診醫生也打算讓她出院了。

但此刻，婆婆手腳冰冷無力，對外界的刺激沒有太大反應。原本瘦削的肚子，一夜間膨漲變大。血壓低於正常，只有 80/40。

由於婆婆的情況突然急轉直下，資深護師決定把她移到接近護士站的床位，以便觀察。監察儀器顯示婆婆的心臟仍在跳動 --- 但病房同事一摸婆婆的頸動脈，發覺她並無脈搏*，隨即開始進行搶救。

「啪 - 啪 - 啪 - 啪 - ... 」

不間斷的心肺復甦法、一枝又一枝的「大A*」、麻醉科醫生的氣管插管，並未能阻止死神的來臨。經過一段時間的搶救，她仍然沒有脈搏。當值醫生和家人商討後，決定放棄搶救，讓她和家人靜靜的走過最後的時光。
(*1: Pulseless Electrical Activity, 無脈性電活動)
(*2: 「大A」，行內術語，指 Adrenaline 腎上腺素，急救時常用藥物之一)

搶救過後，我們繼續進行病房的日常工作。

病房中央，只剩下了婆婆的丈夫，獨自坐在病床旁。

他，沒有痛哭。只是靜靜的垂下頭，落莫地凝望著她，緊緊的捉著那不再溫暖的左手。

這一星期以來，小學護也會在每天的探病時間看見他，從不間斷。無微不至的照顧，細心的餵食與梳洗，和兩張幸福的臉。原本以為，老伴很快便會出院，繼續一起手牽手生活下去；誰也沒有料到，此刻她躺在病床上，靜靜的迎接著死神的來臨。



「你安心走啦，我地好快會再見架啦...」

他那震顫著的雙手，觸碰著她冰冷的身軀。無窮不捨的一雙眼，在和她的靈魂道別。

一直以為，能夠一起牽手走到白頭是種幸福，告別時大概不帶有半點遺憾；但原來，當來到真正要說再見的時候，還是會很不捨...

監察儀顯示著心跳 --- 不，已經不再是心跳了。只是心臟細胞殘存的電子活動。慢慢的向下掉，從 60，到 50 - 30 - 20 - 。 能共處的時間，也隨著心跳，正在一點一滴的流逝。



終於，顯示為 0 了。

坐著良久的他，似乎不懂反應 --- 看著自己一生中最愛，從會笑會走會吃喝的一個人，突然間成了眼前不再有心跳，冷冰冰的屍體。

他耳語了最後的話，輕輕撫摸她的頭髮，便由子女攙扶着離開。



聽說，人死後最後消失的是聽覺。你，能聽到他對你的愛嗎？

但願有一天，可愛的你倆會再次幸福地牽著手 --- 或遲，或早。

尋找幸福的旅程

「姑娘妹妹，你幸福嗎？」
「真正的幸福，究竟是甚麼？」
深夜，戴著100%氧氣面罩的他，凝重地問小學護。
小學護沉默了。

「我不幸福。」 --- 這是小學護心裏浮現的答案。
但，為什麼，我不幸福？幸福，到底又是什麼？
愛情、家庭、學業、事業、權力、地位、青春、夢想、還是身體健康？
苦苦思索了幾個晚上，還是沒有答案。

「幸福？每日準時收工，平平淡淡咁過；閒時見下朋友拍下拖，已經好夠啦 :D 」
「喂我勁唔幸福囉… 日日勁多功課做到痴左線，唔想on call.... 」
「冇男朋友 dry 爆，點會幸福呀 :(」
「我全家都好幸福喎  :) 」

「追唔到夢既人係唔會有幸福 :( 唉… 」

小學護和不同的朋友談起幸福時，他們有着這樣的反應。

他的病情每況愈下。
即使人依然清醒、能夠對答，但他的心臟功能只餘正常人的五份一，全身水腫並呼吸困難。
主診醫生對他說，他隨時會離世。
「嘎 - 嘎 - 嘎 …」小學護為他插入導尿管時，感覺到氣喘如牛的他，肉體承受着極大的痛苦…

一個又一個親友，緊緊包圍着病床的周圍。

他向各人逐一話別、擁抱。

不久以後，心電圖也變成直線了。

沒有呼天搶地的痛哭，只有無窮不捨的眼神。

小學護親手為他進行遺體護理 (last office)。

叔叔，好想告訴你，我還未找到答案。

想必你這生最大的幸福，是包圍在你床邊的他和她們吧。

即使臨終前受到疾病的煎熬，但我知道，你是幸福的。

每個人的幸福，也有着不同的定義。

共他挽手並肩走過大街小巷是她最大的幸福；做個好醫生、看着兒女長大、追逐自己的夢想、有個美滿的家… 大家也追求着不同的幸福。

有時候，生命中的小缺陷，也許會讓生命變得更圓滿。

又有些時候，我們終於站上了山之巔 --- 俯瞰下來，才發現自己失去了最珍貴的幸福。

謝謝你那沒有答案的問題，讓我反思了甚麼是真正的幸福。

我會繼續尋找真正的幸福 - 但願在不久的將來，能夠告訴你那屬於我的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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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是這樣走過來的

「呀！！就黎考 AOM 啦點算呀！！背唔切啦！！！」

每年的夏天，學校的實習室總會傳來一陣陣慘叫和哀號。

因為，恐怖的臨床考試快將來臨了....

這次的考驗，是學護們的臨床考試第三關 --- Administration of Oral Medication (AOM)。

五十種藥，六個病人，一個半小時。

看似不太困難，但卻容不下一絲錯誤，是個極嚴謹的考試。

看著師妹師弟們背書和練習，就像看見從前的自己。

曾經，我們也這樣努力過。

為著考試流過的汗水和淚水，成為了我們青春最寶貴的回憶。

考試的時候，我們看似在孤軍作戰；然而，卻有著一整隊軍隊站在你背後，在試場內外為你打氣。

加油！我們都是這樣走過來的 :)

考過了 AOM, 距離成為真正的護士便踏近一步了 :)

上呀！衝呀！1 take pass !!!!!

那一天那護士學生的那一滴眼淚

偶然讀到肥醫生網誌一文 --- 「那一天那一醫學生的那一滴眼淚」。
閱後，心都在流淚了。反思了好幾個晚上...

護士學生的訓練，大概也是個高壓的護士工廠。
以軍訓的形式，三年來訓練著一個又一個人體護理員。
永無止境的筆試、實習和臨床考試，不停地徘徊在合格、不合格、重考、留級、退學的邊緣，讓我們每一個也承受著極大的壓力。

在學校裡接受過最基本的訓練，我們便會被拋出公海，獨自在病房裡實習求生。
繁忙的戰地醫院、絕處逢生的地獄病房。
每天不停的換片 量血壓 驗血糖 追水 餵餐 上奶 插尿管 鼻胃管 還有很多很多，不知不覺間已經成為了我們的反射動作。

但在病房遇過的每一個她和他，是我在這無盡旅途中，繼續努力下去的動力。

曾經被患上紅斑狼瘡的你感動過；

被老師罵過後，你溫柔的安慰過；

說過很喜歡我、稱讚過我的你們和家屬們；

因為你的支持和鼓勵，讓我有信心和勇氣通過考試；

還有很多很多，數之不盡的生命故事，和感動的眼淚。。。

能夠和你們分享內心 --- 無論是康復的喜悅、或是面對死亡的不甘不捨，是我的榮幸。

一年級、二年級、三年級、RN。
隨著胸章和制服的變換，責任越來越大。

我們，隨著年紀的增長，更多的臨床經驗，也不再幼嫩了。

我們會因為忙碌而忘記、因為習慣而麻木、因為壓力而卻步。

只願他日不要忘記，

曾經和你們一起笑、一起哭，被你們感動過的日子。

更不要忘記，在你面前的病人，不是一副軀殼；

他和她們，是有血有肉的一個人。

毋忘 初心。

「不要忘記那一刻與生命觸動所流下的眼淚，
更不要忘記那渴望習醫行醫的初心。
畢竟，這滴眼淚才是你迷失困惑時最好的南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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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常

七十三歲男病人，患有末期胃癌，現正接受寧養治療。
因為突然吐血，他被收入小學護實習的外科病房。
來到病房時，人尚算清醒，只是不停的在吐血。
失血過多，也讓他血壓變低、心跳變快。

由外科醫生及病房護士陪同下，他被送到內視鏡室，以胃鏡進行緊急止血。
不幸地，在進行止血期間，他的血氧含量突然跌至五十多(正常為 95-100%)，故需進行氣管插管及連上呼吸機。

因病人情況危殆、生命危在旦夕，護士長請伯伯家人通知所有親友趕來探望。
為數十多人的家屬，統統在床邊一起痛哭…
無論是老伴、兄弟、兒女、或是其他親友，大家也哭得眼睛通紅了。

伯伯的兒子把電話調至擴音模式，放在伯伯耳旁，叫在電話另一旁，只有數歲的孫兒叫爺爺。
顯然不知道狀況的孫兒，幼嫩的聲音一直在叫爺爺、爺爺，為這愁雲慘霧的地方帶來了一點生命力…

不停在伯伯身旁出出入入、更換點滴量血壓抽痰處理嘔吐血液的小學護，每次看見這樣的畫面、聽着這樣的聲音，鼻子也酸掉了。
每次也在想，到底能夠怎樣好好幫助他們。
能夠做到的，就只有給老人家椅子讓她和他坐在床邊、盡量在百忙中整理好伯伯的儀容和被鋪、立刻協助家人的需要，好讓伯伯和他們也好過。
只是此時此刻，他們的傷痛，並非我們所能安慰…

人 終需一別。
三年的經歷 讓我更明白 甚麼是生命無常。
今天躺在床上的是伯伯 明天躺在床上的可能就是自己心愛的人 甚至是自己

有些心意 不可等某個日子
不要 愛得太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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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構 E-trolley (急救車) ~

E-trolley (急救車, "E" stands for "Emergency")，是每個病房必備的「救命車」，在搶救病人的時候出動。E-trolley 裡面裝滿了各式各樣的藥物、喉管、工具和儀器，方便醫護們在搶救病人時能夠迅速拿到所需用品。

我們不能預計 e-trolley 會在甚麼時候派上用場。所以，每個病房也會定期檢查 e-trolley 內的用品，以防萬一。視乎醫院和部門，不同病房的 e-trolley 放置的物品也有少許分別，如成人用、小童用、嬰兒用等，但大多也相近。

究竟裡面裝著了怎樣的用品呢？它們又有怎樣的用途呢？我們一起看看~ :D

（以下介紹以一般成人病房用 e-trolley 為例，按圖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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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e-trolley 的樣子：

圖左：E-trolley 前方；圖右：E-trolley 後方
(Reference: Guideline on Standardization of Emergency Trolley - Adu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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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trolley 頂部、工作桌和第一格抽屜放著的東西：

(Reference: Guideline on Standardization of Emergency Trolley - Adult)

Top Level

• Defibrillator (心臟去顫器): 在病人出現心室纖維性顫動 (ventricular fibrillation, VF) 或無脈性室性心動過速 (pulseless ventricular tachycardia) 電擊病人以調整心律用。
  (*當病人心臟停止(asystole) 時，使用去顫器是沒用的啊。TVB 電視劇常常也有這樣的錯誤...)
  
• Ambu bag/Bag valved mask (面罩復甦器): 用於呼吸衰竭的病人身上。以人手為病人提供正壓呼吸。
  
• 時鐘:搶救時計時用。舉個例子，病人心跳停止時需每三分鐘注射強心針。另外，搶救時需準確記錄所有過程發生的時間。

Working Table

• Resuscitation Chart (搶救過程記錄表): 用以記錄搶救的全部過程，如開始/結束搶救的時間、注射針藥的記錄、經搶救後病人的情況、參與搶救的醫生及護士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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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trolley 的第二格抽屜則放置了搶救用藥物、針筒及「打豆/打drip/set HB」(設置靜脈導管) 的用品：

(Reference: Guideline on Standardization of Emergency Trolley - Adult)

搶救用藥物如下：

(Reference: Guideline on Standardization of Emergency Trolley - Adult)

不詳細解釋有關藥物的用途了，想知道的話請自行搜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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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trolley 的第三格抽屜：Airway --- 氣道。

裡頭放著的是插喉 (intubation, 俗稱tube人) 時所需用品，包括氣管內管 (endotracheal tube)、喉頭鏡 (laryngoscope) 等。想知道更多插喉的詳細過程，可參考 AE人小記 "氣管插管 Endotracheal Intubation" 一文，他說得很詳細呢 :)

(Reference: Guideline on Standardization of Emergency Trolley - Adu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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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的物品包括：

(Reference: Guideline on Standardization of Emergency Trolley - Adult)

• 備用氧氣、不同的氧氣和抽痰喉管、靜脈輸液、個人保護裝備
  
• Test lung: 把呼吸機連接到病人前，檢查呼吸機是否能正常運作的工具
  
• Resuscitation board: 進行心肺復甦法 (Cardiopulmonary Resuscitation, CPR, 也稱「搓人」) 時，放在病人和床舖中間的一塊膠板，以便進行有效的心肺復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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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告訴你們一個發生在朋友身上、關於 e-trolley 的小小小經歷：

婦科是個很少很少需要突然搶救病人的地方。

朋友在婦科病房實習的時候，有天有位病人暈倒了。
朋友和病房護士上前一看，一摸病人的頸動脈，發現病人突然心肺停止了。
病房護士隨即把 e-trolley 推到床邊，打算注射強心針的時候，卻發現裡頭沒有針筒 ...
病房護士唯有立即跑去拿針筒打「大A」(大A指Adrenaline，強心針) ....

所以大家記得錫住自己病房既 e-trolley 呀 ~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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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極打大佬 之 TPC...

Total Patient Care 全人護理 (TPC)，是學護生涯最終的臨床考試。這也是三年間最困難的一個考試。只要渡過了，距離成為真正的註冊護士也不遠了 :)

在二年級下學期的那次實習，我需在實習的內科病房應考這最後的畢業試。本來應該在三年級的時候才應考，但因為考期的緣故，我需提早應考 TPC...

在這考試中，學護需照顧病人一個早上，為其作出護理評估及身體檢查，找出病人在身心社靈四方面的需要，再向老師作出詳細匯報。然後針對病人的需要，為其制定護理計劃。當天有關病人的大小事務 --- take obs 度高 磅重 睇 lab result 跟treatment 大小二便 walking exercise 打針 派藥 搽藥膏 聞puff 寫牌板 inform houseman 簽藥 off藥 交更 還有無窮無盡的事 等著學護去完成......

藍天一向以「黑仔」聞名，小至上班大至日常生活甚至連考試也不例外。雖然考試已經過去了好一段時間，但考試那天的驚險，小學護至今仍瀝瀝在目..... 幸得有病房各位的幫助，雖然驚險但也總算順利取得合格了。

整個考試的準備過程，也讓我急速成長了很多。接著會和大家分享我準備考試的過程和考試那天的驚心動魄，敬請留意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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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的青春 --- 紅斑狼瘡症

青春，是一生最美好的時光。盡情的渾發汗水，為着未來不斷打拚；遇上了一個個好友和那個他，和他們一起享受著平凡的幸福。但她們的青春，卻要與疾病搏鬥，共渡餘生…

紅斑狼瘡症 (Systemic Lupus Erythematosus, SLE)，泛指系統性紅斑狼瘡，是自體免疫疾病的一種。醫學上暫時還沒有根治紅斑狼瘡的方法，只能靠藥物控制病情。患者以年輕女性為主，她們往往臉泛紅疹，鼻樑和兩邊臉頰會出現紅斑 (malar rash)，看起來像被狼咬過一樣，故被稱為紅斑狼瘡 (lupus 是狼的拉丁文, erythematosus 是形容面上的紅斑)。網絡紅人杜小喬最近也公開自己患上了紅斑狼瘡症。

除了面上的紅斑，長期服用高劑量類固醇也讓她們的面看起來極度浮腫 (moon face)；日常不能曬太陽，因為有機會讓紅斑狼瘡病發；關節炎讓她們痛苦不堪；想要和那個他組織自己的小家庭，卻要面對懷孕時的風險… 她們的病情時好時壞，輕則面長紅斑關節發炎，嚴重起來全身器官功能也會受到影響，甚至死亡。

這是一生的戰鬥。當中的辛酸，大概只有她們明白… 每次遇到年紀相約的紅斑狼瘡病人，心裡也會覺得很酸... 如果，患上 SLE 的是我，現在的我究竟會是怎樣的一個人？還能繼續學業嗎？還能繼續追逐自己的夢想嗎？還能享受著青春的美好時光嗎？

遇過最年輕的 SLE 患者，只有七歲。曾經，也在病房遇過因為 SLE 影響腦部而出現幻覺、並患上抑鬱症的病人。即使近年出現新的生物製劑可以幫助她們控制病情，但昂貴的費用（相關藥物在醫管局屬於自費藥物），卻讓她們未必能夠開始療程。

這每每提醒了我，要好好珍惜青春最美麗的時光，因為這得來不易。能夠盡情燃燒青春，為著自己的夢想奮鬥，真的好幸福...

但即使如此，我曾遇過的每一個她們，也總是笑口常開，因為她們知道怨天尤人已經無補於事；她們，甚至常常用笑容去感染身邊的人，讓大家也感到快樂。患病的她們，甚至比起健康的我們更要快樂。即使很辛苦，她們依舊盡力享受青春，享受愛與被愛的感覺。在她們身上，我看見了世上最美麗最耀眼的笑容。我也要向她們好好學習呢，一起笑口常開吧~ :D


2015 許下的其中一個願望是，希望 SLE 的病人們每個也可以開開心心的與狼共舞：）
也希望政府會批出更多的資源，去幫助這班年輕女孩們接受應得的治療。
記住笑多 d，休息多d，對個病先會好架~ :D 一齊加油為夢想為青春奮鬥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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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的無力感

上次，曾說過作為學護，關於生死，我感到無從為力的三個個案。（詳見：無力感 ）

這次和大家分享的，是讓實習醫生朋友也感到很無力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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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前的一個晚上。
實習醫生朋友被傳召去看一位身患末期血癌、情況轉差的病人。

一面憂愁的病人家屬圍在病人床邊。朋友表示身份，並為病人作出簡單檢查。
當時，病人情況很差。維生指標顯示，病人距離死神只差一線…
病人家屬亦已簽署表示不予搶救*的表格。

(*不予搶救: 在醫院內稱為 Do Not Resuscitate (DNR) / Do Not Attempt Cardiopulmonary Resuscitation (DNACPR)，適用於病情難以逆轉、生存機會渺茫的病人。主診醫生會和病人/病人家屬取得共識，於病人心肺停止時不予搶救，讓病人安詳離世。)

眼看着病人面露出極其痛苦的表情，家屬請朋友為病人注射嗎啡止痛針*。
在較早前，主診醫生亦已指示可於有需要時注射。
看著病人受苦，朋友心裡很想注射止痛針，為他舒緩痛楚。
但眼看着病人極不穩定的維生指標，他懼怕了。

(*癌症病人常常會感到痛楚，主要是由於腫瘤對其他組織的擠壓和入侵所引起。曾有文獻說過，末期癌症病人感受到的痛，能比得上分娩時的痛楚。醫生會視乎情況，處方強度止痛藥物如嗎啡等等。雖然嗎啡是極有效的止痛藥，但副作用亦同樣顯著，需審慎決定是否注射。)

他害怕，把嗎啡注射了以後，本來已經危殆的病人心臟會馬上停止跳動。
他害怕，家屬們承受不了注射嗎啡後病人離世的打擊。
他害怕，他承受不了這責任。

在減輕末期病人的痛苦和維持短暫的生命之間，他的心不斷掙扎。
他，最後選擇了不注射止痛針。
病人，在兩小時後帶著痛苦離開。

可能有人會認為朋友延長了病人的痛苦，是錯。

但這些臨床決定，從來也沒有對與錯之分。

誰也不會知道，注射嗎啡以後，會發生怎樣的事。

很多時候，我們的決定，是在對病人的好處 (beneficience) 和減少對其的傷害 (do no harm) 中間取得平衡。

不同的醫護，也許會作出不同的決擇。

兩難的局面，其實常會發生。

這，大概是作為醫護，最無從為力卻又不能避免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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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小，如此，也要用心。（二）

（Year 1 舊文）

每次上 Ms E 的課，也是一種享受。她很愛和我們分享她還在 ICU ( Intensive Care Unit，深切治療部 ) 工作時所遇到的事，讓我有無窮的得著。

那天上護理課，她和我們分享了以下兩個經歷：


Case 1:
十多歲的小伙子，身患癌症。

有一天，她發覺他悶悶不樂。細問之下，原來他覺得現在的自己，好醜啊。看著本來該年青滑溜的一張面，因為長期缺乏護理、再加上治療的影響，變得破損不堪、長滿了一顆又一顆暗瘡。

她於是就想，究竟怎樣可以幫他重拾歡顏呢？於是，她和同事從家裡把自己的護膚品、面膜等等都拿來，為他好好護理一番。

磨砂、去痘、潤膚等法寶通通都出動了。就在病房裡，為他洗臉、敷面膜，讓他的臉重現笑容。

最後他沒有康復。只是，在離開前不遠的日子，他流淚向她們說了一句：「謝謝」。



Case 2:
三十多歲的心臟科男醫生。

他，是個不可一世的人。擁有崇高社會地位的他，常常擺出一副看不起人的嘴臉。對護士，尤其沒禮貌。在他眼中，護士只是他的下屬，要聽從於他的命令。護士們，當然也不喜歡他...

二零零三那年，他不幸在工作途中染上沙士，情況很差，需轉入 ICU 。雖然 ICU 每天也會為病人抹身，但他的呼吸情況實在太差，不宜進行。

「我好想洗頭啊…」多天沒有洗頭的他頭癢難當，詢問護士可不可以讓他洗頭。
「唔好啦，你唞氣唞得咁差，我驚你有事呀…」
「唔緊要啦，就算有事我都好想洗頭呀！！你幫我洗啦！我求下你啦！！」

縱使護士們平時很不喜歡那位醫生，但此刻他也只是個無助的病人... 大家也起了惻隱之心，希望讓他好過一點。於是，她們出動了六位護士在床邊幫忙，務求讓他在最安全的情況下接受清潔。老師說，當時真的很誇張…「幾驚佢真係有事啊！我地擺定 E-trolley（急救車）係側邊 stand-by 架！」

沙士過後，一切回歸平靜。他康復出院，回到工作崗位。沒再擺起架子，反而常常請護士們吃東西。老師還記得他對她們說，「謝謝你們！那時候真的很辛苦... 衷心感謝你們的照顧！」



我一直相信，多微小的事也有它自己的價值。我們到病房實習，總希望接觸更多較專門的知識。但，永不要忘記，最基本的才是最重要。正正因為它微小，才更要用心做好。不僅是在醫院，在家、在社會、在哪裡也是。

永不要看輕你所做的事。不要看輕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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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閱讀：微小，如此，也要用心。（一）（壓瘡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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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水架 與 佔位性病變:D

鹽水架 (Drip Stand)，與佔位性病變* (Space-occupying lesion, SOL) 看似風馬牛不相及，但其實兩者感覺極為相近。它們除了本身的意思外，還分別泛指在病房裡沒有幫上什麼忙的護士學生/醫學生。
（佔位性病變 Space-occupying lesion：指身體不正常的組織，讓周圍組織受壓、移位。SOL 可以是腫瘤、血腫等等。）

作為護士學生，實習大部份的時間也是透過協助病房日常運作，一邊幫忙一邊學習。但在專科實習的日子（如產科、手術室等），所涉及的護理需要專門知識，故此大部分護理會由相關地方的護士自己負責，我們則在旁觀察。我們會笑稱自己為 "Drip Stand"，因為我們一樣站著沒事幹 :D

而醫學生，從三年級開始會在不同醫院不同病房上臨床課，由教授帶領他們去看病人。他們並不會參與平常實習醫生/醫生的日常工作。另外，他們也會在有空的時候主動到病房看牌板和找病人練習。由於醫學生每次出現也是一大群人，所以他們也會取笑自己為"Space-occupying lesion"。

希望透過這文，和各位學生分享一下如何做一個好 drip stand/S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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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要做一個好的 drip stand/SOL，有五個黃金準則。

1. "Be polite, grateful and considerate to your patients and colleagues."

作為學生，未能幫忙之餘更會麻煩到病人和病房同事。謝謝我們曾遇見的病人和同事，給我們很多珍貴的學習機會：）

記得有一天，有學生來我工作的病房上臨床課。事後，病人對我說，她覺得被當成教材沒所謂，但學生在事後並沒有道謝… 也有病房同事說，曾受到學生不禮貌的對待。
我想，對身邊的病人和同事有禮貌，在別人幫忙後道謝，應該是作為學生的一大規條吧。不僅是學生，即使將來拿到執照了，對身邊的人有禮貌也是很應該的事：）

2. "Find a good place to occupy."

病房環境其實很擠逼，尤其是在冬天，到處也是額外的病床… 與此同時，病房也有不同的工作，如執床/換片/量血壓/洗傷口/派藥/開檔* 等等在不斷進行中。

作為drip stand/SOL, 盡量找個不會妨礙病房同事工作的地方學習吧。也不要一大堆學生站在一起，不要成為路障是常識吧 :D
（開檔：指醫生為病人進行某些醫療程序，如移除引流管、抽取脊髓液等等。）

3. "Privacy. Privacy. Privacy."
記緊！如果進行檢查/程序時，會展露出病人的身體的，一定要拉好簾子保障病人私隱。
另外，作為學生/醫護，不應在公開場合談論病人的情況，儘管使用了英語和醫療術語。
曾經在下班的時候，聽到兩位學生在升降機以英語和術語談論病人情況，而站在一邊、穿著便服的我竟然聽懂了病人所屬病房和情況，感覺好恐怖 :$

4. "Be tidy."

(Credits to: Medic Secrets)

有手尾是作為未來醫護的必須條件吧。

記著不要讓病房同事難做，讓她們的工作量重上加重，讓大家也好過~ :D

5. "See more. Learn more. Do more. Explore more."
好好珍惜還是學生的時光，看更多、學習更多；做更多、發掘更多。
還是學生的時候，我們錯得起；但拿到牌照、真正成為醫生護士的時候，我們，再沒有犯錯的機會。
因為我們手中掌握的，是病人和他們家人的未來。

趁自己還是學生的時候，勇敢去問、勇敢去爭取學習的機會。

曾遇過的每個病人、學習過的每項知識，將來也總有派上用場的地方。

一起抓緊餘下的寶貴時光吧~ :)

共勉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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